楞楞的盯著寢殿的宮門，季皇後腦子裏還回響著秦楚溢那句“跟她成親的人就是我”。

“皇後娘娘，皇上來了。”芷蘭的聲音響起，讓季皇後回了神。

盛武帝大步進入寢殿，上前握住季皇後的手問道：“微微，聽說溢兒看上了個有夫之婦，你沒事吧？”

整個大秦皇宮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禦花園裏發生的事自然很快就傳到了盛武帝的耳中。

可他不曾為秦楚溢的出格行為擔心，反而擔心起了季皇後。

季皇後見到盛武帝時，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方才那個還有幾分威儀的皇後眨眼就消失無蹤了，季皇後臉上又是高興又是擔心的道：“溢兒成親了！”

盛武帝聽到這個消息只是挑了挑眉，並沒有別的多餘反應，季皇後卻將方才秦楚溢說的跟顧清歌的事對著盛武帝講了一遍。

“你說這個傻小子，他剛才怎麽不當著大家的面說呢？如今外面的人還不知道怎麽說他呢！”

季皇後無奈的嘆了一聲又一聲，為了兩個兒子的婚事，她真是操碎了心，可兩人卻一個比一個讓她生氣。

盛武帝攬著季皇後的肩坐在床上，臉上有一抹讚賞之色一閃而過：“這姑娘倒是個氣性大的，配得上咱們溢兒。”

季皇後不滿的嗔道：“氣性大也要看場合，她剛剛可不只是讓溢兒沒臉，也讓我臉上無光。”

“是是是，都是她不對，那你看要如何罰她，只管動手就是。”盛武帝連忙哄道。

季皇後白了他一眼：“如果你兒子願意讓我罰她，我還會坐在這裏跟你抱怨嗎？”

“你是溢兒的母後，挑剔兒媳婦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他還能為她說話不成？”盛武帝皺了眉，明顯有些不悅。

眾所周知，大秦皇帝是出了名的疼寵皇後，在他眼裏，只有皇後最重要，別的事都要靠邊站。

季皇後無奈一嘆：“你又不是不知道溢兒的脾氣，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他既然認定了顧清歌，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放手了。”

這下盛武帝不說話了，畢竟他這個做老子的有疼妻如命的榜樣擺在這裏，秦楚溢跟他學也在情理之中。

“那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讓他自己折騰去吧！”

盛武帝稍稍一想就猜到了秦楚溢為何方才沒有直接說出他和顧清歌的關系，默默為兒子有勇氣這樣幹點了根蠟。

“不順著他又如何？自父皇和母後起，你們秦家男人就成了專情種。”季皇後忽然有些唏噓的道。

外面的人對大秦兩任皇帝都只有一個皇後這件事有諸多猜測，可正經相信皇帝專情的人卻沒有幾個，只有身在其中的她才有最直接的感受。

“不說他了，今日朝上又有人奏請削藩，此事實在是讓人頭疼，既然溢兒能下地了，這件事就交給他好了。”盛武帝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季皇後聞言睜大了眼：“削藩？如今內憂外患，怎麽會有人上奏削藩？”

哪怕她不懂朝事，可也知道此時削藩會引起多大的禍事。

“哼！有人收了安王的好處，自然會想盡千方百計的為他爭取同盟……”盛武帝耐心的講解了起來。

……

夜黑風高燭影深，明月相伴未眠人。

顧清歌的閨房之中，明亮的燭火照得整個屋子如同白晝，她手裏拿著一本《四夷雜記》，望著燭火楞楞的出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傳來，下一刻，高大的人影便將她整個人籠罩了起來。

“清清，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回可好？”

沒等顧清歌做出反應，一雙好看的眸子便落入眼簾，那雙眼裏溢滿深情，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面前的人忽然單膝跪地，語帶委屈的道：“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牢牢的記在心裏，你說這輩子絕不嫁入公侯將相大富大貴之家，因為大宅門裏是非多，你更不能接受男子三妻四妾，所以我才一直沒敢告訴你。”

顧清歌完全沒想到，秦楚溢居然可恥的用憨傻時期阿逸的口吻來跟她解釋他騙了她的事！

在楞神了一瞬間後，顧清歌諷刺的勾起唇角：“這就是你一直瞞著我的理由？”

不覺得太牽強了一些嗎？雖然她曾經的確說過這樣的話，可他連跟她坦白或者試探的時候都沒有，就直接認定她會接受不了，她在他心裏就是那麽不講理的人？

秦楚溢聞言頓時急了，連忙繼續解釋道：“進京前一晚我原本打算告訴你的，可當時接到了安王叛亂和漠北生變的消息，我走得匆忙，朝中又有許多隱患，這才沒能開口。”

頓了頓後秦楚溢又道：“還有別院那邊，你見到的女子是府裏仆婦的外甥女，她無意中見過我一次，因為嫉妒你的美貌才會胡亂將你轟走。”

如今大秦外憂內患，沒有他護著，他根本不敢將顧清歌的身份公之於眾。

他說得又急又快，可顧清歌卻是聽懂了，但另一件事她卻不能釋懷。

“呵呵，皇後娘娘都已經為你選好了正妃人選，太子殿下還是快些回去才好，我這樣微末的身份如何配得上堂堂太子？”顧清歌譏諷輕笑，沒打算輕易原諒他。

如果隨便道個歉，解釋一下就原諒了他，那她今晚的委屈不都白受了？

秦楚溢立刻拉著她的雙手嚴肅道：“那都是母後亂點鴛鴦譜，我連她長得是圓是扁都沒註意，我的妻子只有你，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你這輩子都是我秦楚溢的娘子。”

顧清歌掙脫他的手，不為所動的起身為自己倒了杯涼茶，張口就是攆人：“太子殿下請回吧，您金尊玉貴身份不凡，自然不會有人敢在背後議論，可我不過是一介農戶商女，深更半夜與男子廝混的名聲我可擔不起。”

他遲遲不肯道明身份，不就是因為她的身份太低嗎？

胸口的那股悶氣還是沒有完全散去，顧清歌喝了一口涼茶，讓自己冷靜下來。

秦楚溢知道，如果這時候他走了，那以後就別想得到顧清歌的原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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